人物
时段
朝代
诗文库 序
纪石花林之被焚 其一 清末至民国 · 杨圻
七言律诗 押微韵 出处:江山万里楼诗钞集外诗
石花林,余虞山园宅也,新筑于民九己未之岁。背山临水,广庭高厦,花木甚盛,四时不绝,手植红梅十六株,皆高出楼槛矣。书籍万数千卷,多明板、殿板,经、史、子略备,集部诗词曲丛书尤多精本,贮于西楼。余父子五人皆久客,惟老仆留守之。丁丑十一月,倭寇陷江南,大掠而东,至常熟,其军官某喜宅幽雅,入据之。初颇相安,居十馀日,于书室见余撰印之《打开说亮话》文二百册,盖沈阳之变,余撰此文,劝各党各军合力抗日者也。某乃大震怒,谓杨某抗日分子,当膺惩。余固世家也,多藏书籍字画玩好,而傢具帏帐衣服亦颇精,于是命其军士扫数洗劫两日夜,运沪东行,既睪,以硫磺弹纵火焚烧,顷刻都尽,鼓掌欢笑而去,实则利余物之夥颐,以火掩劫掠之迹耳。于是石花林及余身而片楮无存,此后无屋可仰矣。此丁丑十一月十八日,旧历十月十六日事也。今夏四月,余乃间关南归祭扫,至沪而诸儿坚止,弗令行。怪问之,以实告,谓归无食宿地,恐伤余怀,故半年弗敢告。余则笑谕之曰:「此有何哉,胡不早言?今四海焦土,万民浴血,牺牲生命而无一怨言,我家区区财产何足道?且得先移木主,骨肉完聚,在今世为福人,我德薄不足致此,毋忘天地先人恩,但此后当别谋先人计耳。」所可异者,余时居旧京,因不耐敌之干涉文字,遂将所有文稿焚之,是为旧历十月十六日,而江南园宅亦于是日同时灰烬焉,奇矣,爰书二律纪其事。
人民城郭已全非,漫道文章是祸机。
杜老诗书伤白首,子猷门巷失乌衣。
面城莫赋花围住(昔年与怀夫人有人被花围住图照。)绕树难容鸟倦飞。
天下苍生在沟壑,老夫何忍独歔欷。
东林寺舍利塔 唐 · 李讷
 出处:全唐文卷四百三十八
设位贞观。莫大于乾坤。悬象著明。孰踰于日月。而世閒智识。强推广大之名。系表机深。莫究窈冥之类。是以法身利见。无为之寂风偃。化迹分躯。不尽之灵云李(疑)竺乾清净之教。始自他方。菩萨慈悲之法。聿行中土。犹是元关幽键。委积龙宫。绀发青眸。光晖雁塔。驱八纮于忍域。置万物于仁寰。非般若之蕴乎。孰能臻于此也。东林寺上坊舍利塔者。有宋佛驮跋佗罗禅师之所立也。尔其一经地理。接化鸟之南图。一纬天文。承斗牛之北次。岗峦出没。下积风云。洲岛萦回。旁罗井邑。割东林之净壤。揆西域之神模。瀑水周轩。炉峰对霤。丹楹翠栱。标回日月之宫。宝缀珠栊。影出云霓之路。禅师先持舍利五粒。随身供养。于是贮以石函。藏之珍塔。属陈隋代谢。陵谷贸迁。虽入神之作。而有扶助。而必坏之相。终从雕朽。爰有沙门上座昙杰等。柴桑盛绪。菃香名。早悟三明。深知二谛。感禅师无生之业。远酌规模。睹禅师莫泯之踪。愿言兴葺。昔景龙之岁。御史清河房光庭。叹其荒毁。尽留征橐。苏州司马王弼。绍其成绩。更脱侨装。鹙鹭肇于前。鹓鸿嗣其后。轩疏若旧。藻缋惟新。如鸟之甍。入烟霄而重翥。盘龙之桷。得风雨而还飞。复增舍利一十有四。更以金银铁为棺椁。同宝聚之争分。似珠囊之交映。游区果者。觉地位之超升。光华者。喜身心之快乐。非圣图之冥感。何公绪之速成耶。跋佗罗禅师者。迦维罗卫国人。汉言贤。甘露梵王之苗裔。少孤。为外氏所养。从祖鸠摩罗刹闻其聪异。乃迎还度之。年十七。与同学业习。众皆一月。贤一日览焉。其师曰。贤一夫敌三十人也。及受其戒。国以禅律宗之。禅师自西洎东。数见神变。允谓知变化之道者。其知神之所为乎。至长安。常与鸠摩罗什剖析幽旨。什每屈焉。秦主姚兴。大弛末法。禅师退藏于密。犹婴谤议。乃拂衣东顾。杖锡南骞。益修无住之业。即事游方之化。因指庐岳。而慧远法师在焉。远公以禅师名称特高。义谛攸出。庆殊邻之会面。得营道之同心。乃招入香庭。中分兰若。规于塔后。𦭞草而禅。亦居不求安也。宋武帝深加礼敬。固请还都。止道场寺。先是沙门于阗得华严前分三万六千偈。未有宣译。至是屈禅师会通华戎。错综文义。故道场寺至今有华严堂焉。皇帝自跃至飞。答中兴之命。先郊后岳。修太平之举。步自开元。今龙集摄提格七月丁丑朔二十八日甲辰。凡一纪而有二载矣。若夫鼓天下之动者。存乎文辞。传不朽之迹者。存乎事业。此寺营建。六代于兹。求其刊勒。两碑而已。远法师高谈色相。欲求寂灭之源。谢康乐初入妙微。不书立言之意。才非半古。命不偶时。顷自库部郎中出为此州刺史。剖符淹岁。奉计临歧。杰师琬玉图文。俯询巴曲。下走兰荃有兴。因奏楚辞。驻楫抽毫。乃为铭曰。
大道既隐兮世运陵迟。法雄利见兮光启导师。
曲阜以夜明为初日。休屠以天际为末时。
七觉来晚。三明乐推。
诠其不住之法。唱以无缘之慈。
爰有上人。挺生迦卫。
信美东土。我违西裔。
遇澄什于关中。披林远于江澨。
密句不可以无说。奉宣译于瑶缄。
神物不可以终否。宝光晖于铣函。
建神模于岝峉。耸层台于崭岩。
物壮期于必朽。色空在于无灭。
其增旧也。见白黑之弥纶。
其取新也。有丹青之秀发。
惟精惟微兮。等般若而无竭。
西秦四主夏三主西秦乞伏国仁晋孝武太元十年乙酉自称单于十二年登封为苑川王,在位四年,号烈祖。弟乾归立,封金城王十九年封梁王自称秦王,在位二十四年,被弑,号高祖。子炽磐立,十六年,谥文昭王。子暮末立,二年,灭之,并杀宗族五百人宋元嘉七年庚午也。合四世四十六年。 夏赫连勃勃,以晋安帝义熙三年丁未大夏天王十四年,入长安称帝,在位十九年。子昌嗣,三年,魏师擒之。弟定立,三年,吐谷浑擒以献魏,杀之,宋元嘉八年辛未也。十一年,昌叛走,被杀,并诛其诸弟。合三世二十五年 明末清初 · 郭之奇
 押词韵第七部
予观西秦,而益信夫人之所戒“出乎尔者反乎尔”,天之所弃必“骤近其小喜而远其大忧”也。西秦南凉,所患惟北凉,而忽亡于西秦,横行西北,而与诸国皆亡于魏。故曰“勇者逆德,兵者凶器,争者事之末”。阴谋逆德,好用凶器。始于人者,人之所卒也。淫佚之事,天之禁也。当西秦之中叶也,乞伏炽磐谓其臣曰:“宋虽奄有江南,夏人雄据关中,皆不足与。独魏主奕世英武,吾将举国事之。”疾病,谓暮末曰:“吾死之后,汝能保境则善矣!”炽磐知魏必兴,又知其子非北凉敌,可不谓智乎?而暮末卒困于蒙逊,请迎于魏,中途犹豫,夏兵猝逼,穷蹙舆衬,举族为烬,岂独暮末之过欤?西秦之国,成于国仁。仁卒,子公府尚幼,立弟乾归。归以炽磐为嗣,公府弑归,炽磐轘公府并其四子。报父仇者,炽磐也。负兄子者,则乾归矣。炽磐被获,傉檀生之;再逃苑川,归其妻子。厥后傉檀来归,身以鸩死,子女并及。负傉檀者,非炽磐乎?积此二负,何以裕昆?故曰人之所戒“出乎尔,反乎尔”也。当之始炎也,诸将欲定都高平赫连勃勃曰:“吾大业草创,专固一城,姚兴必并力于我。不如以骁骑风驰,出其不意,使彼疲于奔命。不及十年,岭北河东尽为我有。徐取长安,在计中矣!”自是荐食秦地,地广人稠,始筑朔方,名曰统万。既闻刘裕伐秦,谓群臣曰:“关中必矣,然不能久留。留子弟及诸将,取之如拾芥耳。”乃秣厉训士,进据安定,其后果得长安勃勃之于取秦料宋,何其明也!身肉未寒,子昌及定先后就俘。其于防魏,何闇也!所以然者,定倾与人,节事与地,持盈与天。天道盈而不溢,盛而不骄,劳而不矜其功。苟非其人,鲜能终守,况勃勃之凶残乎?故曰天之所弃必“近其小喜,远其大忧”也。然乞伏部著于纥干,盛于述延。至其孙司繁,降苻,国稍微矣。坚使镇勇士川,部众复集。国仁,固繁子也。为坚前将军,会坚寇晋,因而逞乱。乾归,固仁弟也。登封梁王,卒杀。其嗣炽磐,固归子也。尤而效之,岂惟二负,且世叛矣。赫连勃勃刘卫辰子也。卫辰,本匈奴大人务桓子,杀侄自立,叛代叛后秦封为河西王,魏圭灭之。勃勃,秦宠遇,卒并其众,兼取秦地。其改刘为赫连者,耻祖姓从母,冀徽赫与天连也。赫连之世,叛如乞伏,而暴横尤甚。之强盛过西秦,而祚命尤促。其骤,其丧亦骤。其叛同,其亡亦同。予之合纪秦、也,以此也。
东晋偏安江左日,天光分裂万胡喧。
西秦朔夏尤凶狡,鸱张夺攘恣狂奔。
称王称帝随鞭举,为雨为云覆手翻。
败枋久挫桓温锐,开汴仍回刘裕辕。
咸殿室家畴复问,十陵坟墓也徒言。
真人反在代恒北,乞伏尝思夷谶存。
已弃姚苻依拓跋,岂知伏莽丧穷猿。
从此赫连誇铁伐,真成夏裔表雄藩。
尽收秦土宁思旧,幸获长安遂窃尊。
左弓右剑民如鹿,身死宗夷子亦豚。
朝宋服凉皆呓语,果然招魏入东门(夏作统万城四门,东曰招魏,南曰朝宋,西曰服凉,北曰平朔。)
安得坚墙供厉斧,但馀绮绣委台园。
蓝山上新挥涕,统万城中漫触藩。
定昌暮末如相遇,应尤父祖累儿孙。
吾欲高呼诸众丑,休将家族换中原。
犬兔俱驰终并殒,豕蛇相啖复交吞。
天之所骄天自绝,人之所畏人必掀。
长城早向阴山界,尔物终依玉塞骞。
实祸虚名成底事,高田吐谷总伤魂。
临照千年归日月,倒悬谁许作乾坤。